今天公司聚餐时发生一件让我非常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解决最好,希望工作经验比较多的象友可以指点一下。
我们是一家非常白的公司,100人里三个非白人这样的比例。聚餐的时候,餐厅给我们提供了长桌,一桌十个人左右,餐厅很吵,所以我这桌的十个人基本都是2个3个人小团体式的聊天,我和旁边的中国女同事用中文聊天。

坐在我对面的是公司的销售,中年白男,他和我短暂地聊了一会之后,去和我左边的同事聊天,我和中国女同事聊天。他突然对我扔了一块我刚刚用完的纸巾,说你们怎么不参与我们谈话,这是一个offnes Gespräch(公开谈话)。

我一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觉得是不是我们讲中文让他们不舒服了,所以也就没有再跟中国女同事讲话。我看周围的人都在看菜单,因为尴尬就也拿了我自己的菜单想看,白男突然把我的菜单抢走。我说我要看菜单,他告诉我一共有三个菜,并且问我知不知道第二个菜是什么,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吃。当时我就已经很生气了并且表现出来了。

我用我仅剩的理智坐在那里想了一下该怎么做。我这桌都是我自己组的同事,还有三个管理层的大领导,感觉在这种场合公开发作太不合适,就直接就去拿我的大衣走了。临走的时候我只是跟同事说我要回家,没有说别的,但是周围的同事都多多少少看到了他做的事情。

回家路上我一直想我应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他确实不尊重我,但我一开始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要顾虑当时的场合和周围人的心情。我现在回想了一下整个过程,也没想出来在公司怎么处理才是最合适的。

update 27.11.2023
事情发生在周四晚上。周五我直属领导休假,所以我直接病假一天(德国病假属于arbeitunfähig,我周五那天确实是没有工作的状态)。
今天周一一早和我的经理直接面谈了30分钟。主要的内容如下:
1. 他那天具体做了什么
2. 我当时没有发作的原因是我不想在公司领导不认识我的情况下给他们留下这样的一个深刻印象
3. 这件事情我绝对没有办法接受或者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往上面举报。母公司有专门处理性别歧视种族歧视性骚扰的平台,我们公司有工会。我经理建议我先通过自己公司内部的工会找他谈,如果我对结果不满意可以再网上通过母公司的官方渠道举报。工会主席和我的经理都是女性。

在打这个电话之前,我就猜到经理多多少少会normalize销售男同事的行为不是种族歧视。

果然她说以我对销售白男的了解,他就是一个attention seeker,如果你们不是在讲中文,是在小声讲德语,他也会这样做。

我说,但是桌上有十几个同事,为什么他针对的是我们两个中国女生,而不是他旁边坐着的CEO,部门领导呢?这件事情我只能按照种族歧视来理解了。

经理想了一下说,确实是这样。

后续是经理和工会主席出面找销售白男谈话,周三有一个我们四个人的会。经理跟我说如果我不想可以不参加,她们去跟他说,我说我想参加,如果他狡辩或者乱说,我会直接反驳他。

我已经接受了周三的面谈邀请,在去参会之前,我能想到的我在这个过程中必须要达成的诉求有:

1. 销售必须跟我正式公开书面道歉。
2. 他的直属领导和公司的领导层应该知道他做过这件事情,并且把他做过的事情在我们的工作绩效review里反映出来。
3. 我们分公司内部应该在inclusive和diversity上做更多努力。虽然公司没有很多少数people of color,但是我们在日常的工作中也不应该被边缘化,更不能因为我们的母语,性别和身份被歧视。

update 29.11.2023
今天在工会的见证下,我和中国女同事直接跟这个歧视的销售白男聊了45分钟。参会的除了我们双方,还有工会的主席(50-60代白人女性)和我的经理(30代白人女性)。
我的经理简单做了一个寒暄之后可能觉得说错话会得罪人,所以她问我可不可以接下来说。

我说我可以。然后我说了一下今天的agenda是:
1 我们双方对当晚发生了什么事要达成共识
2 我和中国女同事的诉求是公开书面道歉+通知公司领导层和他的领导
3 以后公司内部不可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白男一进会就说自己电脑出问题了要重启。他手机有严重回音,我说我说话的时候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然后白男也没有静音说自己这边有点技术问题。在第二次他不静音并且用回声干扰我说话的时候,我说请你静音,他也没有静音。
在我讲他当时扔我纸巾的事情的时候,他开始打断我解释。我说你先让我说完。结果他还是喋喋不休地在解释,我反复说了四次lass mich bitte ausreden!工会的同事也站出来让他闭嘴。
我把事情讲完了,示意他可以开始解释了。他说自己的本意其实是想把我们带到话题里去的。
我:我现在一桌10多个人,为什么你专门对我和中国女同事提我们要跟你聊天的要求?其他的同事也没有一直在跟你聊天啊。
男:我其实是想表达自己的友好的,但是我没有做好这件事。
我:为什么你不跟我们右边的领导层提这个要求?
男:开始吃饭之前我已经跟他们聊过了。
我:就算你要跟他们聊天,你会把纸巾扔到他们身上吗?
男:如果是XX和XX这样的同事的话,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我: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你把纸巾扔到我身上了,你没有丢别人。我再换一个问法,如果我还是我,但是我是客户方面的经理,或者采购,你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吗?
男:可能对两三个客户我是会这么做的。

Update 29.11.2023 - Part 2
(接上)
我:你不会对所有人做这种事情,因为你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会接受的。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不专业而且不友好的。
男:是的,我感到很抱歉。
今天的会一个比较让我意外的点是,我感觉到工会主席是明显站在白男那边的。因为在会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工会主席突然插了一句话,她说,我也是这种比较直接的人,有些时候我也会说或者做一些事情,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得罪人。所以我想问的是,你能接受他的道歉吗?
我:我们想要书面道歉,cc他的领导,并且管理层必须知道这件事。说实话这件事在我看来就是种族歧视,而且从态度上我没有感受到他的诚意,因为他在我说话的时候还多次打断我去解释。
男:我不承认这是种族歧视,我也有很多外国朋友……
我:种族歧视这件事情,只有被歧视的人能够站出来判断,能够决定。不是那些做了让别人不舒服的事情的人一句话就可以定义的。
他:我确实感觉很抱歉,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对XX和XX同事也会这样做。
我:我给你一个建议,不要对任何人做这种事。我们不是小学生了,想要吸引别人注意的时候就说Hi XX就够了,不要扔东西。

讲到这里,工会领导后半程一直是非常不耐烦的表情。我后来讲了一下一些上升价值的东西,比如我觉得我们公司就是在diversity方面做的不好,具体在哪些方面做得不好,我当时感觉她已经把“我不想听”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但是我当时就是操着一个我今天一定要给他们上一课的决心,绝对不能让她们的态度影响到我。我说如果他能按我说的做的话,我们就可以准时结束这个会了。在我还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工会主席就说了谢谢,ciao,一副很想把这个会结束的样子。她也反复强调自己也经常会做类似的事情这一点让我非常不爽。连演戏都不懂演,我也不知道应该对这种工会报什么希望。虽然同样为女性,但是白人和少数族裔之间还是有这种无法共情的情况,所以我觉得今天这个会又一次让我认清了德国多样性很差的小公司其实没救了。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我还要花多少精力去教育他们这些在大城市/大公司早就已经是共识的东西?

白男发邮件给我了。邮件看得我想吐。

他彻底否认这件事是microaggresion,并且还有这样的表达:Jedoch glaube ich an dieser Stelle sagen zu können, Ich kann da nichts dafür, auch wenn ich verstehen kann, dass hier eine große Last und einiger Frust auf Dir liegt. Ich habe mich aber, auch ein wenig als Blitzableiter gefühlt für diese Erfahrungen, welche ich nicht beeinflussen kann.Schon gar nicht bin ich als Mensch, der einfach mit Dir ins Gespräch kommen wollte, wie mit jedem anderen auch, dafür verantwortlich. “不过,我想此时此刻我可以说,我也没办法,即使我能理解你身上有很大的负担和一些无奈。但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像这些经历的避雷针,这是我无法左右的,作为一个只是想和你谈谈心的人,就像和其他人一样,我当然不对这些经历负责。"

晚上看着这封邮件情绪要爆发了。有一种我一个人被困在小房间出不来的感觉。简单搜了一下联邦反歧视办公室的联系方式和黑森州反歧视办公室的邮件地址。明天上午10点我可以打他们的电话。也许白男会写一封更假惺惺的道歉邮件,然后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我这么多天切身的痛苦,窒息般的感受是没有办法弥补的。太痛苦了。我不知道我怎样才能从这种持续不断的暴力中走出来。

我回复的邮件中文版(1),找GPT 翻译成德语的版本就不发了:

我无法接受你的道歉。从你的邮件里我能感受到我们在根本上没有办法达成共识。

我强调一点:我感到愤怒的原因是你的行为。我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过度反应。你的行为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正常或者友好的,我的情绪和反应都是正常的。

你不是我的出气筒或者避雷针,我过去的经历和这件事情唯一的关系,就是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系统地学习过歧视相关的知识,并且构建了我的知识体系。恰恰是我的经历让我迅速意识到你的行为是典型的microaggression,而你一直否认这一点。

"microaggression是明确且故意的,言语或非言语的攻击,目的是贬低或伤害受攻击者,但其程度低于明显的种族主义言辞或暴力行为。”

- 你在那天晚上和超过15名同事交谈过。但你两次打断了我和亚洲同事的中文谈话。而且你还暗示我们之间的对话应该是一次“公开对话”。
- 你把脏餐巾扔给了我(亚洲女性)。之后你拿走了我的菜单,当我要求你归还时,你不仅没有及时归还,而且还继续念着菜单。
如果这不是基于我们的语言、性别或种族的言语或非言语攻击,那什么才是?

我认为,我昨天在会议里已经把我的观点和诉求说得很清楚。我希望你可以:

- 直接,简单地对你当天不恰当的行为进行客观描述并且道歉
- 不要过多地解释你的动机或者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与我没有关系。
- 不要对我的行为进行揣测。不要暗示我是因为过去的负面经验所以把你当成出气筒 - 你做错了事情,你伤害了我,我要求你道歉,仅此而已。
- 承认这件事就是Microaggression。你当晚前前后后和多于15位同事聊天,但是你唯独打断了我和yuzhu的谈话两次,并且你只对我扔了纸巾并且抢走了我的菜单,你没有办法否认这和种族&性别毫无关系。
- 如果你要道歉,请你直接把你的领导放在CC里。这一点我昨天在会里多次强调,你昨天没有提出异议,但是你今天依然没有这样做。

(2)
如果你不能够做到这些点,没有办法书面对我进行道歉的话,请不要以任何形式来联系我。
你的意图你的朋友圈和你的私人生活都不能成为你行为的借口。作为受伤害的人,我没有义务去理解你的意图或者行为。那些借口,例如他并不是针对你,他会做同样的事,即使你没有在讲中文。或者是他是做错了,但他不是故意的伤害你也不是他的意图,你们只是有了一些误解而已,这些都是试图将种族歧视和微型歧视和偏见正常化的行为。

不是故意的,不是有意的都不能成为越界行为的借口。无意中犯法的人还是要负起法律责任。

你11月23日的行为毁了,我整个周末和我的生日。生日当天我还不得不去思考,明天我要怎么和我的领导和工会的同事去解释一件事。以及昨天会议里你不停的打断我说话以及你这封邮件的绝大部分内容都对我造成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的伤害,也许我看起来还是理性的,但是实际上我的精神状态已经达到极限了,如果我们必须一直对这件事情进行辩论,如果我作为一个受害者不得不像你或者是工会的同事去解释为什么这件事情是这么错误的,为什么他对我作为woman of color有这么大的影响,我家没有办法继续正常工作了,我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健康,所以让我们把这些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我会进行以下的步骤。
1 我会联系联邦反歧视组织和黑森州反歧视办公室,向他们咨询
2 我会通过公司内部的平台举报你,并且向相关人士寻求帮助
3 我会对所有的可能会对我继续造成伤害的谈判借口和说法说不。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去寻求专业的律师和心理医生的帮助。

在我意识到白男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并且我的经理和工会主席也认为这件事和种族歧视没有关系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寻找官方的反歧视咨询了。

我给Antidiskriminierungsstelle Hessen发了邮件,并且今天在他们的电话咨询时间给他们打了电话。我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接待我的是一位和善的德国女士。在我讲完我的经历之后,她首先问我,请问您的公司和工会里有少数族裔的女性,能够帮助您吗?我说,很遗憾没有。这位女士告诉我,我的经历不能排除是歧视的因素,但是这个部门不能提供个人咨询特别是法律咨询。她向我推荐了ADiBe Netzwerk Hessen adibe-hessen.de/de
Antidiskriminierungsberatung in Hessen
这个组织的简介是:
ADiBe berät und unterstützt Menschen in ganz Hessen, die Diskriminierung erfahren haben. Kostenlos, vertraulich, barrierefrei, in verschiedenen Sprachen und auf Wunsch anonym. Ihre Wünsche und Ziele stehen im Mittelpunkt. Gemeinsam suchen wir nach Lösungen.ADiBe给黑森州经历歧视的人提供咨询。免费,保密,无障碍,多语言,匿名。我们可以一起找到解决方案。
她们官网的Beraterin很多是女性+少数族裔,这一点让我觉得很放心。下周二有一个电话咨询的时间,周三晚上可以在法兰克福现场去找人咨询。
我会先通过邮件联系这个组织,然后如果有必要,下周三我会去现场咨询。
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不要就这么算了!

调理自己对同事的失望

一上班,总感觉胸口充满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不管是被白男扔纸巾的那个夜晚,还是在我发完邮件给我领导之后的现在,所有看到了和没有看到了的同事都没有主动提过这件事情,我也跟他们只字未提。

上班的时候必须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是压抑并且失望的。我隐秘的愿望是同事可以做得更多一点。但是没有。刚刚在开早会的时候,一个同事问我,你最近来办公室吗?我说,我不去,我最近都打算在家办公。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还是带了点情绪。

我想起广告狂人The suitcase这一集里Don和Peggy的对话。每个在职场生存的人都可以去好好品味这段话对或者不对,自己应该从哪一个角度去解读:

Don: It's your job! I give you money, you give me ideas.

Peggy: And you never say thank you!

Don: That's what the money's for!

我又重新审视自己这种期待,和自己小的时候努力好好表现好好学习,希望得到爸妈的关注,而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的感觉很相像。其实工作之后我对父母的这种期待已经完全消失了,无论是生活里好的或者是坏的,我都对他们只字不提。父母不记得我的生日我也不会失望。我想,我的这种期待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我无意识地嫁到了我的经理和同事身上。

但这是很不职业的想法。我在这家公司领回来的是稳定的paycheck,不是晚饭时坐在一起可以谈笑风生的友情。同事不是朋友,互相关心没有写在我们的合同里。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早上那种失望和郁闷的感觉也消失了。

我会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完,把我的薪水领了,付了我的账单。我们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而已。

今天和一个同事开诚布公地聊了这件事情,同事说我这个位置的前一任,一个年轻德国女生,曾经被这个销售白男性骚扰,要私人手机号,要联络方式等等。白男已经40多岁了。

那个德国女生在我的岗位呆了一年就离开了。他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有点后悔,说当时可能会有其他的办法支持她。

我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没有任何违规的行为是独立的,这背后是多年来社会和公司的纵容和包庇。

2023年12月5日更新:
这一天项目经理在例会里问我最近为什么都不来办公室了,我说我以后都不会去公司了。然后我找我老板和项目经理私聊了一下。我说因为这件事情,现在我心理状态很糟糕,我需要在家办公才能更平静,应该是老板和项目经理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又在工会里讲了一下这件事,工会又去联系了公司的大领导。下班的时候今天公司的大领导找我,给我发了第二天一个1小时的BLOCKER说我们可以电话聊聊。
虽然他没有提起任何主题,但是我猜肯定和我跟白男的冲突有关。
我去开会之前画了一张座位图,把所有的同事的名字都标上了,也把白男和我的邮件都打印了。先是给大领导讲了一遍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一直没有变过的诉求。

大领导对我说,上周白男自己也知道不好,所以自己找他讲了一遍这个事情。但是很明显,我们公司的工会和大领导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直到昨天我对经理和项目经理说我心理状态不好,需要专业心理咨询,他们才终于采取行动。

领导说,你可以通过母公司的反映渠道去举报销售白男。我说,我已经提交完了一个举报的报告,你今天看到的材料我也都提交上去了。
领导又说,我认识销售白男已经很多年了,我不是想要改变你的想法,而是我觉得他确实是一个思想开放对各个种族都友好的人。我觉得这件事和种族歧视无关。
我说,白人男性和我们亚洲女性见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已经解释了我为什么觉得这件事与种族歧视有关,我们不能只去观察一个行为,他只是扔了一张纸巾抢了我的菜单没错,但是这背后是他对亚洲女性逆来顺受的刻板印象。种族歧视的背后是权力差,是他潜意识里觉得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都不必付出代价。你这番“他不是种族歧视者”的话,我至今为止已经听到三四次了,我个人的想法是,判断他是否是种族歧视,我们应该去问少数族裔的同事,而不是白人同事。
大老板不说话,他显然没有被我说服,但是他还是一个很圆滑的态度,他说既然你已经上报到母公司了,那我们分公司内部就不会再有任何流程了。
我也大概预想到这件事情会这样,但是我也不会就这样等着。无论是母公司还是分公司,我都不能百分之百感到信任。我个人是很后悔向他们求助的,在一次又一次自证“他为什么是种族歧视”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无尽的疲惫和怀疑,为什么每个人都在对我说同样的否定我的想法的话?为什么现实生活中的同事会对这件事情如此冷漠?

**2023年12月6日更新:**

这一天是和ADIBE的咨询师咨询。咨询师是一个非常和善非常专业的黑人女士,她问了很多细节,并且在我讲完之后确认了这件事不仅是Microaggression,还和种族主义有关。

我说我们公司所有的人都对我说我想得太偏激了。她说是这样的,他们作为白人,很难想象作为少数族裔在德国生活要经历多少暴力和歧视。但是你不是一个人,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我当时就哭了,我说,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德语对我说,我和你站在一起。

她也有点哽咽了。然后她告诉了我一些很关键的信息,比如我如果想要寻求金钱上的赔偿就要在事件发生2个月之内的有效期内追偿;比如我需要心理咨询和本地的经验小组可以去哪里找,等等,我感觉这一小时结束之后我心情真的轻松了很多。知道有一个专业的人和我的想法一样并且站在一起这件事对我的鼓舞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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